Ernesss

兴趣使然的补文机器。
半永久坑:基金会、起点文、明日方舟
沉迷月亮计划中

【搬运/短篇】见证者之盒

作者JeffDragon

----------------------------

办公室的挂钟走到九点整时,Elena Coli准时接入临时监控权限。收容室内的场景呈现在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画面有一点花,似乎还有点卡顿,她把亮度一路按到最高,心里抱怨流动站的无线网络早就该加强了。


“现在进行通讯测试。这里是Elena Coli,收容小组,听得见吗?”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带着埋怨。“我真是讨厌加班,难得这个周末可以休息,你知道的Elena,我们本来可以带Sadira出去干点什么……”收容专家在电流声里咕哝,听起来清醒而利落,但Elena知道她半小时前才从床上爬起来,“……哦,这里是收容小组组长Cherese,我听得见。”


“我知道你是谁。”她笑着回答,和对方一样无视了标准通讯检查章程。也许是还没从休息日的状态里调整过来,标准生物收容室里的气氛异乎寻常地轻松,刚吃完煎饼果子的Cherese在打嗝,有人仗着Boom不爱检查任务录像在频道里唾骂主管,Elena甚至能从监控里看到一个组员正仰着脖子给其他人看他新买的颈圈。


“谨慎行事。”她提醒道,语气重新变得严肃,“这个项目并不好对付。”


她出于专业而说了这话,但委实说,她自己心里也没有半分紧张。今天的活计虽然紧急,但并不复杂,对于流动站而言甚至可以算得上日经:“乌衣巷”新搞到了个定级safe的小玩意,本来它该被送到Site-CN-05好好养起来再深入研究,但运送它的飞机半路上为了躲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鸟群坠了机,机组和临时收容组整整齐齐地进了医院,这小家伙也不得不就近送到流动站待几天。


趁着收容物还在走廊的运输车里颠簸着,Elena翻开了从医院送来的相关资料。这是个无法定种的野生灵长类动物,体型与狒狒接近,除了受惊吓时会把自己的形象投影在空气中以迷惑敌人之外没有表现过其他异常特性。


她合上资料得出了结论:一只弱小可怜无助的影分身猴。报告中提到投影无法被摄像设备捕捉,这也是这次收容由需要由一位生物学专家来监控的原因,Elena的任务是指导收容小组尽量避免在将项目转移进收容室时惊吓到它,如果它的胆子真的小到换个收容环境都能把投影扔得天女散花,至少Elena还能告诉收容组猴在哪儿。


“好。”Cherese戴上橡胶手套,“那么猴在哪儿呢?”


她这么问着的时候,运输车被推进了收容室。组员迅速将收容室外间落锁,Cherese探头探脑地从运输车的网格栅栏往里看,而后提出了申请。


“Elena,锁定收容室外间安全门。”


Elena迟疑了一下。“反对。别小看任何项目,每年死在safe手里的研究员都有一打。”训导实习生的口吻不自觉地跑了出来,“你们需要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但Cherese早已不再是个实习生了;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早已不是了。“就是因为不能小看它,Elena。”她回答道,语气笃定,“谁知道它能不能学会开门呢?行动灵活而且研究尚浅,这类玩意是最容易以稀奇古怪的方式突破收容的。就算是指纹锁和声纹锁也不能够完全信任,我们在这方面有过前车之鉴。”


基金会在门锁上翻车的先例的确能举出不少。可是经验丰富的研究员可以肯定基金会同样有过收容物在被锁定的收容间里大杀特杀的前车之鉴,她一时想不起例子,但这种事情——级别较低的成员充满想象力的死法之一——没可能没发生过;不论如何,在收容工作方面,Cherese的意见比她的更值得参考。


于是安全门的锁定红灯亮起。运输车被推到收容室内间里,隔门关闭,Cherese用手指比出3、2、1,网格栅栏的卡扣咔哒一声弹开。没有人动弹,连屏幕前的Elena都屏住了呼吸。放松归放松,没有人会在面对收容物的第一个瞬间放下警惕,毕竟已被证明完全无害的收容物整个基金会加起来估计也没有几个,而紧绷的神经或能在意外突然降临的时候救你一命——


一颗毛茸茸的脑袋缓缓地从运输车里探出来。Elena听见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发出看见奶猫似的惊叹,整整齐齐的吁气声吓得小东西立马把头缩回车里。


“……至于吗?”Cherese目瞪口呆,“我们还什么也没干?”


收容专家摆着搏击架势的胳膊僵在半空里。Elena险些忍俊不禁,她摇了摇头,切换监控摄像头察看收容物的状况。它看上去还不错(长得确实也不错),虽然眼神惊慌、脚趾蜷伸着不断抓握着栏杆,但面部肌肉整体呈放松状态,也没有进行声音威吓或排便。没有出现应激反应。


“你们能看到几只猴子?从我这边看没有问题。”她谨慎地下发指令,“我建议你们放置食饵,然后后退。”


“我一只也看不见。它藏得可严实了。”Cherese努力地抻长脖子。所有收容人员都是这个动作。一盆苹果和面包虫被放在运输车前五米远的地方,收容小组迅速而无声地后退。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等待。


“它什么时候才敢出来?我真希望我有你那样的存在感。”一个研究员在通讯里咕哝,“哦,抱歉,无意冒犯。”


诚然Elena对这话并不介意。实际上,她也开始如此希望,介于那只灵长类始终直勾勾地盯着食盆缩在笼箱里一动不动。这看起来和Sadira刚到家时有一点像,她还记得她第一次去医务室见那孩子时的场景,三岁的小女孩怯怯地缩在床脚瞅着Elena脸上的笑容,她看起来需要一个安慰的抱抱,却没有靠近这漂亮的生人的勇气。


或许这只灵长类也是个幼崽。一股子微妙的温柔在Elena的心里升起来,她保持着耐心,习惯性地高度集中注意力,一瞬不瞬地盯着收容物的动向,但——哦,天哪,一个幼崽。


目前为止一切正常,且可预期的后续流程也不包含任何意外事件。临时架设的频道大约是比常用的要不稳定一点,一片寂静只里有沉重的、砂纸打磨似的电流声在人耳边回响,躁乱的杂音令人难以集中精神。她很难不分心想到点别的:在宿舍乖乖看着图画书等她们回来的Sadira,只有个衣角在镜头边缘晃悠的Cherese,作为加班补贴发的超市打折券,等这活干完了就可以开始享受的短暂假期。紧绷的神经在等待中一点一点松弛下来(气氛的确悠闲到足以让她这么做),有那么一会儿工夫Elena望着收容物毛发蓬软的耳朵,思考那摸起来会是什么手感。


没有当场开始和Cherese单方面讨论要不要给女儿买毛绒外套的唯一原因是通讯接不进Cherese的个人频率。她百无聊赖地切换小窗口里的监控角度,一个研究员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很快所有人都开始打呵欠,并且为了不发出声音而艰难地把脸皱成一团。Elena咯咯地笑出声,按下截取键的同时瞥见笼子里的猴子终于有了动静。


“小组,项目正在向外移动。”她迅速发出指令,公事化的语调标准到能录入基金会任务指挥指南,但手上把全员打呵欠视频存进私人硬盘的动作没停,“不要惊动。重复一遍,不要惊动。”


没人会在这时候轻举妄动。五六双眼睛直直地盯着运输箱口,一双黑色的肉爪子小心翼翼地冒了出来,然后是一颗小脑袋,在东张西望了十来秒后,收容物终于缓慢地向着远处的食盆爬去——四肢着地、底盘极低,挪出的每一步都带着犹疑而迟缓的试探。


Elena有点愣怔。没有灵长目会这么活动,这玩意看起来简直该被归进披毛目树懒亚目底下。


“就是这玩意让乌衣巷抓了三天?”Cherese用不比蚊子大的声音咕哝。Elena茫然地点头赞同,监控画面又开始闪烁,起先她并不当回事,闪烁的频率很低,低得和收容物脚爪落地的速率有一拼。但片刻之后她反应过来这“有一拼”的可疑:那些小巧圆钝的趾爪每触及地面一次,监控画面都会出现一瞬的断裂。古怪的猴子在闪烁的屏幕中央平稳地前行,像是踩着节拍跳舞,画面上闪过的每一道灰白的影子都像划在监控者的心口上,Elena将鼠标移向应急报警键,心悬到了嗓子眼里。


“收容小组,报告情况!”


频道里传来一阵细碎的窸窣声。收容小组显然被她忽然变得焦急的声音吓到了,一阵细小而无声的骚动过后,一名研究员压低声音开口报告。


“一切正常。发生什么了吗?”


Elena没有答话。她倾着身子死死地盯着屏幕,有规律的花屏仍然在不时闪烁,收容物低伏的四肢在铺着干草的地面上拖出一条浅浅的痕迹。它离食盆只剩下两米了,一米,半米……


黑色的指头抓住了苹果。监控画面闪动了一下,满屏雪片般的白点忽地消失了。猴子在清晰明净的画面里大口啃起苹果,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电脑前的Elena倒回办公椅里,疲惫地揉着太阳穴。类似的事儿不是第一次发生,但每一次都会闹得她头疼脑涨。


“没什么。撤吧,动作轻一点。”她吁了口气,“我怀疑项目具有轻微的电磁干扰特性……以防万一,我会向Boom主管申请假设红外监控。”


“撤吧”两个字几乎比工资到账的通知短信还让人振奋。在场的所有人都能看到周末假期在向自己招手,他们蹑手蹑脚、摩拳擦掌,为了尽快逃去享受假期挤出了浑身解数,收容内间的门轴缓缓转动,运输车被拽着一点点后退,硬是半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直到运输车的轮子轧在Cherese的脚趾上。


可怜的收容专家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在半截被收住的惨叫。她的反应已经够快了,甚至差点因此咬了舌头,但一切已经晚了。Elena哭笑不得地看着收容室里瞬间变成兵荒马乱的一团,刚才还专业有序的收容人员们七歪八扭地在门口撞来撞去,一边张开手臂试图拦截不存在的猴子,一边在频道里发出高分贝的吱哇乱叫。而混乱的始作俑者正抱着食盆缩在角落里飞快地嚼着苹果,仿佛浊世纷争与它无关。


“救命!!”Cherese听起来快要崩溃了,“这儿到处都是猴儿!Elena,救命啊!!!”


Elena忍住笑意。她知道自己该用更郑重的态度面对异常,但——监控屏幕明亮而清晰,比起角落里那只岁月静好的猴子,这群手忙脚乱的研究员才是看上去更像失控异常的那方。


“冷静下来。”她说,再次按下保存键,“直接后退就行,你们眼前的猴子全都是投影。真的那只在收容室最里面。”


“我就知道!!”Cherese再次哀嚎。研究员们推着运输车一窝蜂地挤出收容内间,咣地一声甩上门。栓锁、指纹锁、声纹锁、Elena控制的电子锁叮呤咣啷地扣上,收容小队惊魂未定地环顾四周,没有猴子,真的和假的都没有。但愿他们现在可以下班了。


“Elena?”


Cherese小心翼翼地问,而对方带着笑意的声音让她明白自己已经没有小心翼翼的必要了。于是笑容也在她的脸上绽开,小队长招呼队员们消毒、将装备归位,研究员们再次放松下来,三三两两地讨论起午餐和超市打折券来。


监控者的工作还没结束。Elena来回切换着摄像头,确保收容间内一切安好。画面又开始间或地忽闪,噪点明显比刚才更重了,但收容物还老老实实地待在它该待的地方,收容室监控严密、门禁森严,全然没有什么可紧张的。或许方才也不过是她想多了;流动站的信号果然是该修修了。


“你说,”Cherese的声音忽然在通讯里响起来,“Sadira会不会适合那种毛绒外套?就是那种,呃,带小动物帽子的?冬天很暖和?”


Elena眨了眨眼睛。她意识到自己脸上的笑容正有愈发扩大的趋势,控制镜头切换的手指以一种违背严禁操作要求的轻快加速,她匆匆暼过一幅幅安静得像静态图似的监控画面,内间中央、门口、墙角、蜷缩不动的猴子,最终让画面停留在挤挤挨挨的收容外间。小队长已经叠好了防护服,她抬手在脑袋上比划了两下,仰起头满怀期待地看向摄像头,就好像能够通过它和Elena对视似的。


“我觉得会适合的。如果她不适合,我们可以试一试你适不适合。”


“呃,抱歉,噪音有点重……后半句是什么?”


Cherese挠了挠头,看上去有点困惑。她盯错了摄像头,但Elena不打算告诉她。收容专家扬起的侧脸看起来有一点傻,几年前还在实习的Cherese也是用这样的姿态盯着摄像头询问指导者的意见,紧张、试探而跃跃欲试,而现在——瞧瞧她变了多少。


“没什么。”她将鼠标移向开锁键,一手伸向早些时候为了出去逛街而收拾的单肩包,“我们待会再说。你们好了吗?”

“确认完毕。申请解除门锁。”


“申请准许。例行提醒一下,对于收容物的研究还不够深入,近几天如果出现任何身体或精神感知上的异常,请及时上报。假期愉——”


她的话音忽地停住了。监控画面闪烁了一秒,这并不出奇,然而有什么东西吸引了她的目光。那东西躺在地上,不大,像是什么被不慎掉落的装备部件。Elena不太确定刚才它在不在那里,但直觉告诉她一个经验丰富的收容小组不该在清理收容间时犯下这种错误。


镜头被拉近四倍,Elena才终于看懂了那是什么。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爬上她的脊椎,她难以置信地盯着那个本应毫无威胁性的小玩意,紧握鼠标的手指忽然开始发麻。


一个颈圈。黑色的,约莫一指粗,中间嵌着几颗闪闪发光的水钻。紧合的环扣把这截短短的皮质锁成一个乖顺而完美的圆圈,Elena僵硬地移动视线,扫过每一个研究员的脖颈。


没有人戴着颈圈。


下一秒,她尖声惊叫起来。监控窗口猛地一闪,画面像是被剪切替换了般天翻地覆,所有人都不再处于他们本该在的位置:惊骇的惨叫响彻了通讯频道,研究员们像没头苍蝇一样在收容外间里仓皇地乱撞,一颗沾血的头颅骨碌碌地在他们脚下滚动,头颅的主人倒在颈圈的旁边,黑红色的液体汩汩地从脖颈的断面涌出来。


“救——救命!有什么东西在这里?!我看不见!!请求增援,重复一遍,请求——”


紧急报警键被猛地拍下。尖厉的警报声响彻了流动站,Elena在仿佛要刺破心脏的警笛里艰难地喘息,切换镜头的手指颤抖得几乎握不住鼠标。她在寻找收容物的身影,它本该安静而无害地蜷缩在收容室内间,作为一个普通的、加班周末的微小插曲,吃着收容小组细心准备的苹果——


没有。哪里都没有。收容内间空空如也,食盆翻倒在一地扭动的蠕虫中间,就好像刚才她看到的都只不过是……虚影。


屏幕上灰白的雪花越来越重。Elena心急如焚地一遍遍敲击切换键,甚至给了显示器一拳,冷硬的外壳撞得她指节生疼。收容外间的情况终于再度展现在她的眼前,隔着一层闪烁的浓雾,她听见有人哭泣着向上帝祈祷,某种兽类发出诡异的嘶叫,枪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往复撞击着坚固的墙壁。她听不见Cherese的声音。


“收容小队,报告……报告情况!”她声嘶力竭地吼道,因竭力压下模糊视野的眼泪而眼底刺痛,“Cherese!Cherese?!回答我,Cherese!!”


她想逼自己保持冷静,呼吸,下达指令,与安保队伍取得联络。但连第一条她都几乎无法做到。这不是Elena第一次在工作中惊恐发作,但没有哪一次她曾感到如此孤弱无援。死盯着屏幕的双眼爆出血丝,她的爱人、她的同事们被装在她眼前的小小盒子里,看不见的怪物露出尖牙利爪,研究员们被撕碎时的惨叫回荡在Elena耳边,她打不开盒子,研究员们无法逃出来,监控者也无法提起枪冲进去。


扼住她喉咙的窒息感在画面勉强变得清晰时稍稍松懈。她看到了Cherese,收容专家还活着,双手握着电击棍,徒劳地向空中挥舞;大多数人都还活着,但她清楚这可能已经是他们生命中的最后几分钟了。喷溅的鲜血在墙壁上涂抹出骇人的图案,Elena已经分不清眼前的白光是来自屏幕上还是自己混乱的脑海中了,虚软的双腿几乎支撑不住身体,她用双臂撑着办公桌,狂跳的心脏随着Cherese的每一步踉跄而抽搐。


更多的嘈杂汇入了她的耳中。安保人员在外面撞着收容外间的门,Elena手忙脚乱地想要解开电子门锁,她试了三次才成功,但这没有用处:更多的锁由收容小组落下,需要研究员们的声纹和指纹才能解开。


而Cherese显然发现了这一点。长久的训练和在危机里摸爬滚打积累的本能令她很快反应过来,收容组长贴着墙根狼狈地翻滚到门边,外衣下摆在飘动起来的瞬间被看不见的利爪撕成了碎片。而她向着指纹锁伸出手去,没有犹豫。


断指落地时,Elena像是被掐住脖子似的没了声音。收容专家的惨叫似乎就在她的耳畔喊出,她怔怔地看着画面中的女人竭力撑起痛得蜷卧的身子,她捡起自己被砍断的手指按向指纹锁,而后更多的手指落下去,接着是手掌、手腕,小臂被硬生生扯断时飞溅的血肉将镜头糊成血淋淋的一片。


现在那盒子全然是红的了。雪花和灰雾在缓慢流淌的红色上闪烁,Elena想去切换镜头,但她动弹不了。僵滞的身体像是一个冰冷的笼子,将她呐喊着的灵魂困在其中,一点一点封冻。


“Elena!!”Cherese的声音在频道中响起,“Elena,听我说,Sadira——”


凄厉而急促的声音戛然而止。Elena的手指抽动了一下,嗬嗬的抽气声和诡异的水泡声透过断断续续的通讯传入她的耳朵,她屏住呼吸数着,那声音的频率越来越低、气息越来越微弱,研究员啜泣的祈祷若有似无地回响,角落里传来气若游丝的呻吟。


在她令自己因窒息而倒下之前,那声音彻底消失了。Boom接入了通讯,他焦急地询问着事发状况,但Elena没有回答他。


她将自己锁在眼前血红一片的屏幕里,逼迫自己相信不过是混乱的噪音掩盖了对方的喘息,好让见证者不会拿起药瓶或枪支与那支队伍一起死去。枪声还在耳边回荡,而Elena忽地开始思索Cherese究竟想要对她说些什么。Boom在频道中怒吼,安保人员仍在撞着门,她听见门轴发出摇摇欲坠的吱嘎,如同她行将崩塌的心。


“不要开门!”


嘶吼声冲破喉咙的瞬间眼泪如决堤般涌出。Sadira哭泣的脸庞在她的脑海中闪动,Elena抬手抹了把双眼,恍惚间只看到自己濡湿的双手上遍布血红。


“不要……开门。”


她虚弱地喃喃,摘下耳机扔在地上。Boom跌跌撞撞地冲进办公室,一把抢过她面前的项目资料。Elena在他的推搡里跌跌撞撞地摔进沙发,在失去意识之前,她没来由地想起了第一次见到Cherese时实习生那张兴奋而鲜活的脸庞。



--

CC-BY-SA-3.0


评论
热度(10)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Ernesss | Powered by LOFTER